朱在龙突然脱下身上的粗布外套,胡乱裹住块礁石扔进裂缝。外套接触到黑色雾气的瞬间,竟像被强酸浸泡般迅速消融,连带着礁石都化作一滩冒着气泡的黑水,连骨头渣大小的碎片都没剩下。他吓得脸色惨白,连连后退:“这…… 这是什么鬼东西!”
“是冈川名次的手笔。” 天师虎的声音低沉如钟,拂尘的白丝在他面前绷成直线,每根丝上都凝结着细小的冰粒,“九菊一流暗面支系的创始人,当年遣唐使里最擅长‘炼尸术’的就是他。这阴阳缝缺口里的雾气,是他用百年血玉髓和血瀑布的铁水混炼的‘蚀魂雾’—— 专门啃食魂魄,连玄门修士的元神都能腐蚀。”
他顿了顿,眼神凝重地盯着裂缝:“传说冈川名次当年为了炼制这蚀魂雾,在富士山脚下活埋了三百个童男童女,用他们的纯阳之魂喂养雾核,才练就这阴毒至极的邪术。”
话音未落,裂缝里突然伸出只青灰色的手,五指关节扭曲成诡异的角度,指甲缝里渗出暗红色的粘液。这只手死死抓住浮石的边缘,用力一拽,一个没有脸的鬼物从裂缝里爬了出来。它的身体像被水泡烂的腐肉,表面布满流脓的伤口,每走一步都留下粘稠的黑汁,在浮石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。
“是从阴阳缝里爬出来的混沌凶煞分身!” 黄小花的声音带着恐惧,绿色的灵力在她掌心凝成盾牌,“我师傅的笔记里记载过,这种凶煞没有实体,全靠吞噬魂魄维持形态!”
蟒天凤挥起斩妖剑,银蓝色的剑光如闪电般劈下,精准地砍断凶煞的手臂。可那断臂掉在地上后,竟像活物般蠕动起来,化作一滩黑水,顺着浮石的缝隙钻了进去。眨眼间,浮石表面就冒出数根青灰色的肉刺,朝着我们的方向刺来。
“不止一只!” 她迅速后退,剑身上沾着的黑汁正在缓慢腐蚀剑刃,原本光滑的剑身出现密密麻麻的小坑,“这东西能分身!只要有一滴黑水残留,就能无限繁殖!”
冈本次雄轻摇折扇,扇面上的菊花突然全部转向裂缝。缺口里瞬间传来令人牙酸的摩擦声,密密麻麻的无面凶煞从裂缝里爬出来,像搬家的蚂蚁般往浮石上涌。它们的身体相互碰撞融合,有的长着七八条手臂,有的拖着扭曲的下肢,整个浮石都被覆盖上一层蠕动的青灰色。
黄小花掌心的绿光越来越弱,像风中残烛般随时可能熄灭。她咬着牙从布袋里抓出大把醒神草粉,用力撒向凶煞群。草粉落在凶煞身上,只冒出缕微不足道的白烟就彻底消散,连延缓它们的速度都做不到。
“我的灵力快压不住了……” 她踉跄着扶住我的胳膊,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哭腔,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,“任姐,我师傅…… 他是不是就在里面?是不是已经被这些东西……”
我刚要开口安慰她,九本次郎突然从鬼礁顶端纵身跃下,黑色的和服在空中展开如蝙蝠翅膀。他手中的黑剑泛着妖异的红光,剑尖直指黄小花:“先杀了这个会治愈的小丫头,看你们还怎么撑下去!”
蟒天花眼疾手快,将阴阳镜挡在黄小花面前。镜光与剑刃碰撞的瞬间,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,阴阳镜竟被震得出现蛛网般的裂痕。她闷哼一声,嘴角渗出鲜血:“这剑有问题!是用归墟古镜的碎片炼制的!能吸收灵力!”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陈实突然用力拽了我一把,护目镜后的眼睛瞪得溜圆。他指着九本次郎的脚腕 —— 黑色和服的裤脚不知何时卷了起来,露出个指甲盖大小的菊花印记,印记周围缠绕着细小的黑色纹路,和山本有家石头上的子母符一模一样。
“他也被下了子母符!” 陈实压低声音,机械臂悄悄调整着声波炮的参数,“九菊一流的人,根本不是一条心!岸田左雄这是在玩制衡之术!”
我心里突然一动,计上心头。趁着九本次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