沙漠以北,乌尔戈斯村落。
车队减缓了速度,缓缓驶入这个几乎被世界遗忘的角落。
车轮卷起干燥的黄沙,像一阵浑浊的薄雾,又在灼热的空气中慢慢沉降。
楚绵降下了一半车窗。
一股混合着沙土、牲畜和某种腐败气味的热风灌了进来。
道路两旁是用泥土和干草垒砌的低矮房屋,歪歪扭扭,仿佛一阵大风就能吹倒。
不少人蹲在自家门口的阴影里,皮肤是深浅不一的黄黑,身上穿着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破旧衣物,有些甚至只是用一块布随意地裹在身上。
他们的目光跟随着车队移动,眼神麻木。
楚绵秀气的眉头拧了起来。
“这里的人看着肤色各异,好像是从不同地方聚集过来的?”她偏头问身旁的傅靳年。
傅靳年“嗯”了一声,目光沉静地看着窗外。
“这里被南非的一支武装军阀洗劫过,村里的男人几乎被屠戮殆尽,年长的是本地人,年轻的大多是从各地逃难过来的。”
楚绵的心却沉了沉。
车窗外,一个黑人母亲正抱着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男孩,靠在土墙边。
男孩很瘦,脑袋耷拉在母亲的肩上。
母亲的眼神空洞,直直地望着前方。
当车子经过时,那个母亲的目光动了动,正好与楚绵的视线在空中交汇。
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,黑沉沉的,像两口枯井。
车很快驶过,停在了村落中心一片相对空旷的地带。
后方越野车的车门几乎在同一时间打开,蒋诚、豹豹、杰姆,还有另外几名队员迅速跳下车。
他们迅速散开,将傅靳年和楚绵乘坐的这辆车包围在中间,腰间鼓鼓囊囊的,手也若有若无地搭在腰侧,目光凌厉地扫视着周围慢慢围拢过来的人群。
傅靳年下车,高大的身形和与生俱来的矜贵气质在贫瘠的村落里显得格格不入。
他绕到另一边,拉开车门,朝车里的楚绵伸出手。
楚绵将手搭在他温热的掌心,借着他的力下了车。
环顾四周,发现这里居然是一个简陋的市场。
地上铺着破布,上面摆放着一些粗糙的手工艺品,还有些晒干的不知名植物。
“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,居然还有市场?”
楚绵有些诧异。
“他们会用沙漠里一种叫针茅的植物,编制一些小饰品。”傅靳年牵着她的手,低声解释:“买回去放在庄园或者京城的城堡里,都很不错。”
楚绵跟着他往市场里走。
她皮肤白皙,五官精致,在这片灰黄的底色中,像一颗误入沙砾的珍珠,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。
尤其是那些男人。
他们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着她,眼神露骨,带着一种原始的、毫不遮掩的欲望。
傅靳年察觉到了那些视线,脚步微顿。
他长臂一伸,直接将楚绵搂进了怀里,让她紧紧贴着自己。
随即,看向周围的目光冷了下来,带着无声的威压和警告。
那些不善的视线立刻收敛了许多。
楚绵的目光被一个摊位上的东西吸引了。
那是一些用沙子做成的小雕像,有骆驼,蝎子,形态各异。
不知道是用什么方法将沙粒凝固起来的。
她蹲下身,拿起一个骆驼雕像,用不怎么熟练的阿婆罗语问:“这个,多少钱?”
摊位后面是一个裹着头巾的老妇人。
她浑浊的眼睛看了看楚绵,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傅靳年,摇了摇头,嘴里发出几个模糊的音节。
“这里用不到货币。”
傅靳年的声音从头顶传来。
他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