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井村的流水席果然办得很有排面,村民议事厅摆了整整六十桌宴席连摆三日,炊烟袅袅不绝,香气弥漫整个村落。
不仅本村村民倾巢而出,连上元镇乃至邻县的乡绅也都慕名而来,热闹程度甚至超过那时候进士及第牌匾入村。
林才、林满四人的镇学先生、同窗自然在列,自然还有好些个同窗得中秀才,有些只是家里庆祝一番,有些也是族中庆贺,所以林才他们四人自己的流水席吃了还需要跑同窗的席面。
而最令人瞩目的,莫过于于县令的亲自莅临,县令的到访,给足了五井村和林暖颜面,林暖心领神会,特意将县令迎至上座,招待得格外周到。
席间觥筹交错,热闹非凡,村落里吃席的场面就是大家伙都撑着嗓门说着话,说说今年的年景,说说今年的守成,说说五井村的好日子,羡慕林家后人的出息,……
除了五井村本村人外,多数远道而来的宾客都是吃一顿便走,临走前少不了对林暖、林才等人一番恭维,对五井村一番夸赞。
这场流水席,明面上是庆贺五井村四人考取秀才功名,暗地里也是要向周边人展示五井村如今的实力,将来五井村的男子娶妻能有更多的机会,出嫁的姑娘在婆家也会更有底气。
恰好在最后一日,当夕阳将天边染成橘红色时,夏一丰和秦安的商队风尘仆仆地赶到,他们顾不上洗去一路风尘,便痛快地享用起尚有余温的席面,真诚祝贺林满、林才等四人考取秀才功名。
一丰更是实实在在地给每人封了个沉甸甸的红包——这些可都是他儿时一起摸鱼爬树的兄弟啊,有的甚至在他最难的时候偷偷从家里拿了粮给他,他一直记得!
流水席散去的第二日,晨露还未干透,张成云、王全便领着各姓族老们来寻林暖,商议重建祠堂的大事,四叔和大伯自然也在场,众人围坐在村民议事厅,气氛庄重而肃穆。
经过一番商议,最终决定在原址扩建祠堂。
新祠堂将给每个姓氏都设一个堂间,张、王两姓人丁最旺,面积自然最大;林家如今地位最高,堂间规模与张王两家相当,三家并列祠堂正中。
其余姓氏多是逃难而来的外姓,祖宗灵牌不多,村中人数也少,堂间自然小些,位置也相对靠后偏些。
虽说大家都盼着祖宗有个更好的安奉之处,但现实如此,谁也不好说什么。即便心里有些嘀咕,在实实在在的实力面前,这些嘀咕也只能藏在心里,化作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。
祠堂一事议定,接下来便是林满和林才继续求学的事了,这件事林家格外重视。
还是在林暖家的厅屋里,所有在村的林家族人都到齐了,甚至连大姐林春和大姐夫王向旺也来了。
看得出,这几日林满和林才没少与家人商议,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凝重的神色。
作为哥哥林满率先起身,声音虽轻却坚定:“阿爹阿娘,四叔四婶、二姐,我……我不打算去松阳书院了。”
林暖温和地望着他:“满哥儿,松阳书院对你将来的仕途或许更有助益。”
“我明白,二姐。”林满神色平静,仿佛早已深思熟虑,“这些日子我仔细想过,我的读书天分确实不及四弟,更比不上二姐夫。这些年全靠勤勉勉强跟上,这次虽中了秀才,名次却不高。松阳书院固然好,但路途遥远,花费甚巨,我不想辜负姐姐姐夫的一片苦心……”
他顿了顿,看了眼有些纠结的林才,清了清嗓子:“况且,日后大哥、五弟在江南,三弟去了京城,四弟也能代表咱们林家再搏一把!”
林才抬头望向这个一直并肩苦读的二哥,喉头微动:“二哥……”
林满对弟弟投去鼓励的目光,继续说道:“二姐,爹娘年事已高,四叔四婶身边还有小七需要照料。我留在广丰,烦请二姐为我与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