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自然明白小姐的意思,不过锵哥说,陈德认识欧阳豹,两人刚完成了一单交易,还卖了一个人情给欧阳豹,如果这个时候动他怕欧阳豹会多想,而且,咱们对于当铺的行情这些完全不懂,只能暂时还在用着,等过一段时间再说,不过你放心,这段时间,我们会盯紧陈德的,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。”
事到如今,桂儿也不好再说什么了。
回到别墅草草的吃过饭,桂儿就连忙以要写作业的为由,回到自己的房间,关上门拿出沙延耀的信看了起来。
“桂儿小妹:
别来无恙,闻你抵港平安,悬心稍释。先前闻你途中凶险,日夜难安,幸天护佑,终得周全。
吾至沪上亦有数月,此地境况,实非笔墨所能尽述。工作阻滞重重,举步维艰,然同仁皆怀赤诚,凭一腔爱国热血,终得初事底定,暂安身所。其间步步惊心,同志时有牺牲,每日皆在仇恨与热血中辗转,唯念山河未复,不敢稍懈。
前几日忽传噩耗,江城沦陷。闻之如五雷轰顶。府中上下,除夫人秀文因有事先行回娘家得免,余者皆杳无音讯。吾心急如焚,然鞭长莫及,徒唤奈何。自古以来城破之日,百姓多遭屠戮,我虽总自我安慰,或许不会那般糟。可在上海所见,日军暴行累累,目之所及,尽是疮痍,每念及此,肝肠寸断。
吾悲痛焦虑之间,念及小妹,昔时汝衣食所资,多赖二弟,今乱世之中,恐彼亦自顾不暇。吾辗转设法,托赴港同事捎去薄资,钱虽不多,聊供汝日常支用。若有余力,可寻些勤工俭学之机,一来可补家用,二来亦能磨砺心志。
吾处资金亦紧,需留款遣人回江城寻觅母亲与金宝踪迹,纵希望渺茫,终不能弃。乱世之中,人命如草芥,唯“活着”二字,已是奢望。望小妹善自珍重,谨言慎行,勿要轻犯险地。
吾工作特殊,不必复函。待他日山河光复,你我兄妹自可相见。
纸短情长,不复赘言。
兄 沙延耀 ”
桂儿看完之后,内心感慨久久不能平静,她想起之前自己刚到帅府不久,沙延骁娶了季小姐,自己在院里不能容身,也曾经受过沙延耀的庇护,只是后面大房院里狗血的狗屁倒灶的事情太多,这份感情慢慢的就淡了,在现在这样生死存亡的关头,沙延耀居然会想到自己,并且想着自己没钱花,拖人给自己带钱过来,看来这份情谊还是在的。
而且从他的信中,能看出他的处境也是非常危险,桂儿心里不由得替他担心了起来。
这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。
第二天到了学校,桂儿整个人还是蔫蔫的。
林佩珊倒是挺兴奋,她说:“陈大哥好了不起,我昨天去他店里的时候。发现许敬和孟浩良都在那里,两人在店里侃侃而谈,对时局发表了很多的见解都是我从前没有听说过的,可惜你不在。”
桂儿笑着说:“他们在店里聊天,那店里生意谁管啊?客人多不多?”
她是担心陈仲宇和许敬,孟浩良这样明着往来的话,会引起特务的注意。
“就一些学生而已,说起来也怪,陈大哥,这书店刚开的时候,明明是做街坊生意的,现在反而是学生比较多。”
桂儿内心顿觉不妙,不过表面上还是笑笑说:“他那里本身就在学校附近,既然是学生比较多。”
一到放学,林佩珊又要拉着她去书店,这一次,她欣然答应。
到了书店,她先是观察了一下周围,发现并没有可疑的人才放下心来。
桂儿故意在林佩珊面前说起昨天杜建邦给自己送沙延耀的信的事情,陈仲宇听了问道:“你大哥还好吗?这位同学跟你们家有亲戚关系呀?”
桂儿不方便直接说这个人是特务,就说:“我也不知道杜同学是怎么认识的我大哥,不过他原先是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