会担当。 马致远则以“神仙道化剧”独树一帜。其代表作《汉宫秋》改写了昭君出塞的历史,将汉元帝塑造成一位深情而无奈的君主,通过“伤心秦汉经行处,宫阙万间都做了土”的咏叹,寄托了对王朝兴衰的感慨。相较于关汉卿的直面现实,马致远更擅长借历史与神话抒发隐逸情怀,他的散曲《天净沙·秋思》以“枯藤老树昏鸦,小桥流水人家,古道西风瘦马”寥寥数语,勾勒出天涯游子的孤寂心境,被王国维誉为“秋思之祖”。这种“豪放中见清逸”的风格,与他晚年隐居杭州的经历密不可分,正如其《双调·夜行船》中“看那夕阳古道,问那渔樵牧叟,此非吾土,吾将安归”所流露的漂泊感。 白朴的作品则以“清丽婉约”见长。其代表作《墙头马上》改编自白居易《井底引银瓶》,讲述了尚书之女李千金与裴少俊私定终身,在裴家后花园隐居七年,最终团圆的故事。剧中对女性追求爱情自由的描写大胆而细腻,李千金“你道是鸾凰配,鸳鸯对,他将我掷孤鸾,抛寡鹄”的控诉,打破了传统礼教对女性的束缚。白朴的文字如“梨花院落溶溶月,柳絮池塘淡淡风”般优美,尤其擅长以景物烘托情感,《梧桐雨》中“秋雨梧桐叶落时”的意象,将唐明皇与杨贵妃的爱情悲剧渲染得缠绵悱恻,被誉为“元剧中最富诗意的作品”。 郑光祖的杂剧则以“文采斐然”着称。其代表作《倩女离魂》讲述了张倩女魂离躯体,追随赶考的爱人王文举的故事,情节奇幻,情感真挚。剧中“碧云天,黄花地,西风紧,北雁南飞”的唱词,后来被王实甫在《西厢记》中化用,成为千古名句。郑光祖长期在南方创作,其作品融合了北曲的豪放与南戏的柔婉,语言清丽雅致,如“泪滴琼筵,愁锁眉尖,恨绵绵,情脉脉,意悬悬”,尽显文人笔法的细腻。 除“四大家”外,元杂剧的宝库中还有无数珍品:王实甫的《西厢记》以“愿普天下有情的都成了眷属”的理想主义,成为爱情剧的巅峰;纪君祥的《赵氏孤儿》以悲壮的复仇故事,展现了忠义精神,早在18世纪便被翻译成法文、英文,影响欧洲戏剧;杨显之的《潇湘雨》、石君宝的《秋胡戏妻》等,也从不同角度反映了元代社会的众生相。据统计,现存元杂剧剧目达五百余种,完整流传至今的有一百六十余部,其数量之多、题材之广,在中国戏曲史上堪称空前。 三、散曲流韵:文人情怀的别样抒发 与杂剧并称“元曲”的散曲,是元代文人抒情言志的另一重要载体。相较于杂剧的“代言体”(通过角色之口叙事),散曲更接近诗词的“自抒胸臆”,其形式灵活自由,语言通俗明快,被誉为“诗中的白话,词中的野唱”。 散曲分为“小令”与“套数”两种。小令是单支曲子,如马致远的《天净沙·秋思》;套数则由多支同一宫调的曲子组成,如关汉卿的《南吕·一枝花·不伏老》。这种形式上的灵活性,让文人得以突破诗词格律的束缚,尽情挥洒才情。 元代散曲的内容,既有对山水田园的向往,也有对现实生活的调侃。白朴的《沉醉东风·渔夫》“黄芦岸白苹渡口,绿杨堤红蓼滩头。虽无刎颈交,却有忘机友,点秋江白鹭沙鸥”,勾勒出超然物外的隐逸生活;张养浩的《山坡羊·潼关怀古》“兴,百姓苦;亡,百姓苦”,则以深沉的悲悯情怀,道尽了王朝更迭中底层民众的苦难,这种“以俗写雅”的笔法,正是散曲的独特魅力。 一些散曲家还善用幽默讽刺的笔调,解构传统文人的清高。睢景臣的《高祖还乡》堪称讽刺杰作,作者以一个村民的视角,描写汉高祖刘邦衣锦还乡的场景,将帝王的威严消解为“你本身做亭长耽几杯酒,你丈人教村学读几卷书”的市井记忆,结尾“只通刘三谁肯把你揪扯住,白甚么改了姓、更了名、唤做汉高祖”的质问,辛辣地揭穿了皇权的虚伪。这种“庄谐杂出”的风格,
第十一章 元曲兴盛:才子辈出,佳作如云(2 / 4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