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早，夏青青带好了生物的书，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激动还是紧张，或是已经没感觉了，心里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。
或许这种感觉现在的她还不知道，要留到多年后的她回想起来才能知道吧。
到了地方，齐枫依旧比她先到。
她走到齐枫对面坐下，熟练得就好像曾经经常这么做。但其实并没有。
两人已经很久没有接触，仅剩的一丝尴尬在几道题目的讨论过后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夏青青不算一个优秀的老师，面对齐枫的问题，她没办法给出一个完整的回答，只能照着书和自己的理解给齐枫解释。
夏青青看着齐枫一脸的不理解，仿佛幻视齐枫教自己的样子。她想，自己当时是不是也是这个表情。
她看得出了神，一时间忘了思考。
“所以为什么是剪切这一段基因？”
“因为这个酶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……书上是这么写的。”夏青青突然明白，齐枫以前教自己是多辛苦。
奶茶喝完了，题目也解答完了，继续坐着，总觉得怪怪的。
气氛很微妙，也许都知道现在应该走了，但谁也没说离开，谁也没起身。
夏青青不知道可以再做什么，她想走，却始终迈不开步子。
齐枫此刻正低头写作业，她不好打扰他，但看见齐枫的手机亮了，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，看见了红绿两个键，是有人给齐枫打电话。
她戳了戳齐枫：“你的电话。”
齐枫看了一眼，没接，而是打开手机发了几条信息。
夏青青猜测，应该是给打电话的人发消息。
“怎么了？”
“没事，我妈快做好饭了，问我什么时候回去。”
现在已经十二点多，确实到了吃饭的点。
夏青青觉得，或许这会是一个开口：“那你是不是差不多就回去了？”
“那你呢？”
“我回家啊，我妈也做好了饭等我回家吃。”其实并没有，这个点，他们早就已经吃好了。只是话说到这了，她不好说自己等下找个地方随便吃吃就好。
她知道自己和齐枫肯定不会一起吃午饭，但还是在刚刚夏帆云问她什么时候回家时，说自己和朋友在外面吃。
“那我们就差不多回了吧。”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，夏青青意识到，这也许是他们最后一次这样聊天。她舍不得，但总归是要分离。
“嗯。”
夏青青很快就收拾好了东西，刚刚起身就听见齐枫说：“新年快乐。”
夏青青愣住，起身的动作顿在空中，转头看向齐枫：“新年快乐。”
这是他们认识的第三年，之前都是在手机上发新年快乐，真正听到齐枫说出这两个字，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。
她抬脚要走，齐枫又开口：“开学就是下学期了，你有想好到时候去哪吗？”
夏青青低头沉思，留给她的选择并不多，但她知道自己以后想学什么，要走什么路，至于齐枫问的去哪，她不太理解，于是摇摇头，但还是给了个模糊的答案：“听说江浙挺好的，想去看看。”
“你呢？”
夏青青突然的回头，让齐枫有些猝不及防：“我啊…我还没想好。”
“你肯定可以上一本，至于我嘛，勉勉强强上个二本，或者……复读吧。”
言外之意就是，我们不合适。
“还有一个学期，还有机会的，这次卷子比较难……”
齐枫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：“不止这次，我只是…有点累了，不想动了。”
齐枫自己也能感受出来，夏青青一天比一天沉默，比起以前的绝望、无助，现在夏青青的眼里，已经看不到一丝光亮，犹如一滩多年未掀起波澜的死水，即使往里面扔一颗石子，它也只会默默收下，就仿佛这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