愈发像个大人了。”
“阿兄…”倒是愈发会阴阳怪气了。
小崔默默在心里吐槽,身子弱,就连性子都不阳刚了。
对这个隔房的长兄,崔辩叙没有什么喜恶,不过是不想同他凑得太近,省的他吐血的时候溅到自己身上。
崔渭的笑中有温和,有疏离,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提防:“你也是读书明理之人,为兄今日且问你,这天下之主的位置多少人坐过?可有一人独坐过百年?夏商周之后,可有哪朝哪代超过三百年?便是那东西两汉加起来也不过四百零七年。”
他所说的东西两汉指的就是东汉和西汉,这个说法还是大唐立国之后才有的,由于有长安和洛阳两座京城的存在,为了避免大家说起来分不清楚,就开始用东西来区分。
在这之前,世人皆以东京与西京来区分两汉。
崔渭提出的问题崔辩叙没有回答,其话中之意很是明显。
不外乎是说大唐如今虽说强盛,可那是因为当今陛下确实厉害,可这人总有死的时候。
那天子的位置李家的儿孙挨个坐,总有坐崩的时候。
这个时间,只怕不会超过三百年。
而他们崔氏存在时间不知比这长多久。
崔渭也不是真要他回答,语调陡然拉高,原本病弱的模样被世家子的傲气所替代:“我崔氏自秦时绵延至今靠的从不是畏权逢迎,《氏族志》又如何?便是再弄出几本来又有何用?在天下人眼中我崔氏照样是五姓之一,区区一本《氏族志》便想要我崔氏折腰?荒唐可笑。”
真正能让崔氏效忠的,唯有崔氏自己。
崔权满意的看着自己寄与厚望的嫡长孙,眼中的欣慰溢于言表——这才是他们崔氏掌权人应当有的气魄,温文尔雅又不失傲气。
待看向崔辩叙之时则立刻转为失望:“九郎,你此次去长安这般长的时间,怎的半点长进皆无?”
原先在家的时候还如同煞神一般,打的崔氏那些同他一辈的孩子见了他如同见了虎狼一般,如今回来虽说没打人,可张口闭口的都是向着李唐皇室....
如今皇位之争几乎已经开始放在明面上了,他是投向了哪位?
崔权不免有些阴谋论了。
随着他对崔辩叙毫不留情的判语,屋子里再次寂静下来,崔喆有些担忧的看向低着头的儿子,心脏跳的愈发快速起来,他只觉得自己嘴唇有些发紧,舌尖似是有些干涩。
半晌他捏着拳头终于忍不住替儿子说话:“沂儿在大理寺为官一向勤勉,从未有哪位上官说过他一句不是,阿耶此言是不是有些太过了。”
长安牛马实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