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”
锈蚀的铁门再次开启。
外面废弃工业区的寒风裹挟着铁锈味扑面而来,带着一种比来时更加刺骨的冰冷和……血腥味?
辛容眼神一凝,脚步没有丝毫停顿,迅速闪身而出。
铁门在他身后轰然关闭,将安全屋内的冷冽松香和惊天秘密彻底隔绝。
辛容快步走向自己的奔驰车。
他敏锐地感知到,空气中那股被尧鹭逼退的窥视感并未完全消失,只是变得更加遥远、更加隐蔽,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毒蛇,暂时缩回了信子,却并未放弃。
他没有立刻发动车子,而是靠在冰冷的车门上,第一次破天荒的点燃了一支烟。
辛辣的烟雾吸入肺腑,带来一丝虚假的暖意。
他抬头望向铅灰色的天空,目光仿佛穿透了厚重的云层,看到了那即将降临的、名为“红白煞”的血色风暴。
中式恐怖……规则裂缝……亡者伪生……还有这块染血的鹭鸟手帕……
辛容狠狠掐灭烟蒂,火星在寒风中瞬间熄灭。他拉开车门,发动引擎。
老旧的越野车发出低吼,碾过废墟的瓦砾,朝着白楼的方向疾驰而去。
车窗外,扭曲的钢铁丛林飞速倒退,如同无数窥视的巨眼。
辛容的手,下意识地按在了胸前,那块紧贴着心脏的、冰冷而诡异的手帕之上。
引擎粗粝的嘶吼碾碎了废弃工业区的死寂。
黑色奔驰车如同挣脱囚笼的困兽,在扭曲的钢铁残骸和混凝土碎块间颠簸疾驰,卷起漫天铁锈色的尘埃。
车窗外,铅灰色低垂的天幕下,白楼的轮廓在视野中迅速放大、凝实。
辛容紧握方向盘,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。
掌心似乎还残留着那块染血旧帕的冰冷丝滑触感,以及尧鹭那句如同寒冰淬火的话语。
“活着带出来,我告诉你,我是谁。”
尧鹭讳莫如深的身份……还有那即将降临的、名为“红白煞”的规则裂缝绞肉机……无数疑团如同冰冷的藤蔓,缠绕着他的神经。
“嘎吱——!”
刺耳的刹车声在伪装入口前响起。
辛容推门下车,凛冽寒风裹挟着工业区特有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。他
最后扫了一眼身后那片如同怪兽坟场般的扭曲废墟,确认那股如影随形的窥视感暂时退去,才转身,快步走入白楼那的入口。
消毒水的冰冷锐利再次取代了外界的铁锈味。
医疗区的惨白灯光依旧刺眼,但空气中紧绷的抢救氛围已散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相对平和的静谧。
只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和医护人员轻柔的脚步。
辛容脚步不停,径直走向白楼的深度观察区。
隔着厚厚的观察玻璃,他看到了方奕。
方奕躺在洁白的病床上,身上连接着数条生命体征监测仪的管线。
腰腹和肩背处被重新处理过的伤口覆盖着干净的敷料,不再有血污渗出。
他双目紧闭,脸色依旧苍白,但那种濒死的灰败已褪去,呼吸平稳悠长,如同陷入深度沉睡的负伤孤狼,虽虚弱,但生命力正顽强地回流。
床边的心电监护仪上,代表心跳的绿色线条稳定地起伏着,是此刻最令人心安的声音。
辛容站在玻璃外,静静地看了一会儿。
紧绷的神经线,在看到那稳定起伏的曲线时,终于松懈了一丝。
他转身,走向另一侧的恢复观察区。
青葵的病房门虚掩着。辛容推门而入。
房间里光线柔和。
青葵半靠在升起的病床上,小脸依旧没什么血色,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灵动,只是深处还残留着一丝大病初愈的疲惫和……不易察觉的惊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