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柏是第一个想要尽快逃离校场的人。

他见识到晓风难觅敌手的武功，见识到她敏锐耳力形成的深厚记忆，更见识到她报复的方式就是以其人之道加倍还治其人之身。空明知伤风天扬左臂，她差一点就在同一个位置给空明知留下一个窟窿；蒯自在她身上划出过痕迹，她就以相同的方式加倍“回报”；风家人葬身火海，她就让屠合等人死无全尸。

而成柏本人在这片土地上也做下过累累血案，他的所作所为与那些人相比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，他如何能够不害怕？

他正欲收手，不料唐若风率先发难，将他的铁锥死死别住，以强劲的力道向下压在了地上。

成柏攻不进，撤不出，手里的铁锥被限制得动弹不得。

进退两难之际，他果断松开了手，扔掉兵器，一个箭步腾跃就躲到了风怀瑾的身边。

“风大侠！风前辈！风老谷主！你帮帮我！帮我拦住她！”他连连向风怀瑾求救，抓住他的衣袍就好像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，“这个女人是个疯子！我做掌门不过三年，我还不想死呢！如果你真是盟主，你可千万要救救我啊。我保证，对你绝无二心！我发誓！发誓！发……”

他刚做出对天盟誓的动作，手指还没来得及立直，人就直挺挺地趴在了地上。

杀他的人是秦蓁蓁，用的招式与晓风撕扯蒯自的如出一辙，甚至还要凶狠毒辣。

五指如钩，一爪掏心。“噗嗤”一声湿濡沉闷，带着一连串血泡破裂的淅沥声，仿佛捏碎的是一只熟透的柿子。粘稠的血液沾染在她那只特制的手套上，顺着指缝流淌，宛若蛛丝般黏连成线，和着银丝编织出可以勾魂索命的结。

风怀瑾递给她一双崭新的手套，宠溺地训斥道：“你这孩子，好歹是自己人，下手未免过于狠了。”

秦蓁蓁用她娇滴滴的嗓音委屈地说道：“跟人家正儿八经的风大小姐比起来，我这点雕虫小技就是小巫见大巫罢了。不是你们一个个的让我学她，我这不是听话在学咯。换作是风大小姐你，是不是也跟我一样？”

她把话题抛给了晓风。

晓风毫不避讳，堂堂正正说出了内心的想法：“不错，你的确做了我想做的事，学得非常像。”

秦蓁蓁换上新的手套，捂着分辨不出来在哪里的嘴笑了起来。

她的笑声娇媚动人，可配上她的脸就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。

“这种人胆子又小，武功又差，成事不足败事余，留着也只会误事，不如杀了来得干脆。”她又开始模仿裴珠玉，手指指向了校场里的人，“下一个，该轮到谁了呢？”

指尖转来转去，最后落在了缺了一把扇子傍身的公子身上。

他的扇子，在轻思手里。

“滴，就你了。”

她的飞丝从轻思的手中将桃花扇夺去，如放风筝似的牵扯着丝线让扇子在男子身边环绕。男子伸手去抓，却无论如何都抓不住这把陪伴自己多年的扇。

“说到用扇，你不如唐若风，看看人家多厉害，一把白玉在手，能让人为之俯首称臣。再看你，自己的兵器都握不住，实在可笑。”

她勾勾手指，惹得桃花扇忽远忽近，更像是在戏耍那名男子。

“说到用情，你还是不如唐若风，人家唐公子可以为了风大小姐赴汤蹈火连命都不要。人家是伉俪情深，同生共死的患难夫妻，哪像你，自命多情，实则是垂涎咱们风大小姐的美貌和风家的财富地位，整日只想癞蛤蟆吃天鹅肉，不自量力。”

桃花扇在秦蓁蓁的控制下不着痕迹绕着男子转了好几圈，与之勾连的丝线一旦收紧会立即将他的脑袋切下来。

秦蓁蓁继续说着，指间的动作也越来越隐晦。

“谁让他武功不济，脑子也不灵光呢？在君子盟也就是个凑数的，排在末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