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安城内,朱雀大街上的积雪刚被清扫过,露出青石板的路面,却掩不住空气中的躁动。胡车儿翻身下马时,甲胄上的冰霜还未化尽,听说马超派胡车儿前来,刚进凉王府,便被马腾带着一众家眷围了上来。
“超儿呢?何时能到?”马腾接过胡车儿递来的行囊,手指在布料上按了按,似想透过这层布摸到儿子的气息。
胡车儿单膝跪地:“回老主公,大王已在归途,不日便至。这是大王托我带回的信。”他将一封封短信分递给厅中几位女子,最后才捧出一封火漆封口的密信,“这封,是给李儒先生的。”
几位姑娘接过短信,指尖捏着薄薄的信纸,上面只寥寥数语:“安好,勿念,归期近。”字迹遒劲,带着沙场的风霜,却没半句温存。她们垂眸看着信,嘴角抿着笑,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。
李儒拆开密信,目光扫过字迹,眉头渐渐舒展,最后抚掌笑道:“好!大王此次在草原大获全胜,横扫鲜卑,往后长安以西,再无后顾之忧!”
马腾凑过去看了几行,忍不住嘟囔:“这臭小子,跟我们就‘勿念’两个字,跟你倒有这许多话说。”话里带着点酸意,眼神却瞟向那几位姑娘,分明是怕她们心里不自在。
“伯父这是说的哪里话。”穿杏色襦裙的董白率先开口,脸颊微红,“大王体恤我们,怕说多了让我们牵挂。再说,他在外面辛苦,军国大事本就该放在心上。”
梳着双环髻的张符宝也跟着点头:“是啊,只要他平安回来就好,有什么话,当面说不是更踏实?”
李儒见她们这般维护,笑着打圆场:“老主公您瞧,姑娘们都懂大王的心思。他这是把儿女情长藏在心里,先顾着家国大事呢。等他回来,让他给各位姑娘赔罪便是——不过依我看呐,怕是不等他赔罪,姑娘们早把备好的点心端上去了。”
一句话说得几位姑娘脸颊飞红,纷纷低下头去,手里的信纸被捏得更紧了些。马腾见状,朗声笑起来:“还是先生懂这些弯弯绕!行了,都别站着了,天寒地冻的,你们也回去做些准备,想来他也快回来了。”
厅外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,落在姑娘们泛红的脸颊上,也落在马腾鬓角的白发上。雪还在下,却仿佛已带着暖意——等待的日子再长,只要归人已在途中,便是甜的。
李儒回到府中,屏退左右,只留了天师道几位核心骨干。烛火摇曳中,他展开马超的密信再看一遍,指尖在“屠戮百万”几字上重重一顿,眼底闪过精光。
“诸位,”他声音不高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大王在草原干成了大事,这消息不能捂着。你们即刻遣人分赴中原各州,把西凉铁骑横扫草原、尽灭鲜卑的战绩散出去——重点提‘屠戮百万’,提‘扬威塞外’。”
一位骨干拱手问道:“先生,这般大张旗鼓,会不会引来中原诸侯忌惮?”
李儒冷笑一声,将密信往案上一拍:“忌惮才好!这两年大王蛰伏,某些人怕是忘了西凉铁骑的厉害,长安的安稳日子过久了,总有人眼热。正好让他们听听,鲜卑百万部众都成了大王的刀下魂,他们那点地盘纷争,在大王眼里算得了什么?”
他起身踱了几步,烛影在墙上拉得颀长:“再者,要让天下人看看——中原诸侯忙着窝里斗,百姓流离失所;我家大王却在草原上为大汉拓土,为边民除患。孰高孰低,百姓心里自有杆秤。”
另一位骨干会意:“先生是想借此事立威,既扬大王之名,又断了旁人觊觎西凉的心思?”
“正是。”李儒颔首,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,“告诉那些传消息的人,把话说得明白些——凉王回来了,西凉的刀,还利得很。谁要是不长眼,鲜卑就是例子。”
众人齐声领命,正要退下,李儒又唤住他们:“等等。”他沉吟片刻,补充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