槐花的奖状在院里挂了三天,三大爷每天早上都要搬个小板凳,坐在奖状底下数路过的蚂蚁。“截止到今早七点,共有四十六只蚂蚁爬过奖状,”他往小本子上记着,“这说明奖状的位置接地气,风水好。”
傻柱正在给向日葵搭最后一个支架,松木杆削得笔直,用麻绳牢牢绑在花茎上。“你看这花盘,”他朝槐花喊,“都快压弯了腰,再不搭架子就得趴在地上。”槐花举着画夹跑过去,笔尖在纸上飞快移动,把支架的绑法画得清清楚楚,“傻柱叔,这结打得真好看,像蝴蝶结。”傻柱笑着捶了下她的后背:“就你嘴甜,这叫十字结,结实。”
张奶奶端着刚蒸好的玉米出来,黄澄澄的玉米冒着热气,在石桌上摆了一排。“快来吃,”她用围裙擦着手,“新下来的玉米,甜得很。”许大茂举着相机凑过来,镜头对着玉米转了圈:“家人们看这玉米,颗粒饱满,张奶奶说这是‘金皇后’品种,煮着吃比烤着香!”他拿起一根啃了口,玉米汁顺着嘴角往下流,“真香,比城里超市买的甜多了。”
小宝和弟弟抱着玉米,蹲在向日葵地边啃,玉米粒掉在地上,引得几只麻雀飞过来啄食。三大爷赶紧挥着手赶:“去去去,这是给孩子们补充营养的,别抢。”麻雀却不怕他,蹦蹦跳跳地啄着,逗得小宝直笑。
下午,村里的放映队来通知,说今晚在晒谷场放电影,让各家各户带板凳去占位置。傻柱一听,扛起院里的长条凳就往外走:“我去占个好位置,前排中间,看电影最清楚。”三大爷赶紧喊住他:“等等,我算算,晒谷场长二十米,宽十五米,前排中间位置距离银幕七点五米,视角最佳,既不晃眼又能看清细节,就占那!”
张奶奶给孩子们每人做了个布包,里面装着炒瓜子和煮玉米:“晚上冷,多穿件衣裳。”她给槐花的布包里塞了块小毯子,“看电影时盖着腿,别着凉。”槐花把画夹放进布包,打算看完电影画张夜景,“我要把银幕画下来,再画满星星。”
晚饭吃得早,天刚擦黑,院里的人就扛着板凳往晒谷场走。路上碰见不少乡亲,都笑着打招呼,手里的板凳磕磕碰碰,发出“咚咚”的声响。许大茂举着相机拍人群,镜头里的张奶奶牵着弟弟,三大爷数着路边的电线杆,傻柱扛着长条凳大步流星,像个开路先锋。
晒谷场已经热闹起来,银幕挂在两根电线杆之间,白得晃眼。孩子们在场上追逐打闹,大人则聚在一起聊天,烟袋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。傻柱占的位置果然好,前排正中间,他把长条凳摆好,又用石头在旁边占了两个位置。“咱院的人都坐这儿,”他拍着板凳说,“挤挤暖和。”
电影放的是老片子《地道战》,当银幕上的枪声响起时,小宝吓得往傻柱怀里钻,引得周围人直笑。弟弟却看得认真,嘴里还跟着喊:“打!打坏蛋!”槐花靠在张奶奶肩上,手里的画夹在膝盖上摊着,借着银幕的光,偷偷画着场上的人群,黑影幢幢的,像剪纸贴在蓝布上。
中场休息时,卖冰棍的老汉推着自行车过来,车斗里的保温箱冒着白汽。“给孩子们买冰棍,”傻柱掏出钱,“要奶油的,凉快。”三大爷赶紧拦住:“买绿豆的,便宜一毛,还解暑。”最终买了五根绿豆冰棍,孩子们一人一根,舔得津津有味。
许大茂举着相机拍冰棍:“家人们看这冰棍,五毛钱一根,绿豆馅的,甜丝丝凉飕飕,这才是夏天的味道!”他举着冰棍跟银幕合影,“《地道战》配绿豆冰棍,绝了!”
电影散场时,月亮已经升得很高了。人们扛着板凳往家走,说说笑笑的声音在夜里传得很远。槐花趴在傻柱背上,手里的画夹晃悠着,里面的夜景画已经有了轮廓:银幕亮得像块大月亮,底下的人影像群小蚂蚁,远处的树影黑黢黢的,像张开的手臂。
“傻柱叔,”她迷迷糊糊地说,“明天能教我打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