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平时节屎上雕花,乱世之中屁用没有。”
便是当时刘辩的愤愤之语。
而此时在殿中的刘辩,脸上已然露出了舒展的笑容。
他望着卢植推辞的模样,心中暗忖:卢植乃是海内大儒,此刻却以才疏学浅为由推辞,也不知是不是仍在为先前的某些事宜闹脾气呢……
不过,他也未再多想,旋即朗声道:“请卢师为宾。”
他的声音已经变声,显得雄浑有力,在宫殿中回荡不绝。
闻声,卢植旋即依照礼节,神色庄重肃穆地在众臣子前方缓缓叩首下拜,口中高呼道:“臣惶恐万分,虽自身才疏学浅,然陛下有命,臣即便是万死亦当从王命!”
言罢,他恭恭敬敬地完成叩拜之礼,而后又缓缓起身,身姿依旧挺拔如松,尽显一代儒臣的不凡风范。
就在此时,身后的臣子们依照礼仪规范,齐刷刷地如潮水般退到两边,动作整齐划一,寂静无声,仿若训练有素的军旅一般,只余下中间一条宽敞的通道。
卢植那高大的身躯在众人瞩目凝视之下,迈着沉稳的步伐,沿着这条通道缓缓行至人群的最后方,继而步出门外。
望着卢植昂首离去的背影,马日磾不禁微微低下头,暗自幽幽地叹了口气。
他心中暗自思忖:卢公深得帝心呐,瞧这架势,陛下对他极为倚重。
我若想在这朝堂之上有所建树,怕是得耗到他乞骸骨告老还乡了,只是不知自己究竟能否耗得过他呀。
毕竟,司徒这一官职本身或许并非最为关键,关键在于那录尚书事之权,谁能掌控此权,在朝堂之上便能拥有更大的话语权呐。
恰在马日磾暗自神伤之际,蔡邕已然行至群臣之首的位置,正要依循礼仪行礼之时,却猛地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高亢嘹亮的高喝:“皇帝驾到,诸臣迎!”
闻声,在场的百官以及诸多俊杰之士纷纷神色一凛,毫不犹豫地跪地叩首,口中齐声唱名参拜天子,那呼喊之声在宫殿中此起彼伏,回荡不绝:“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,长乐德阳!”
众人的动作并不是很整齐,毕竟除了百官,还有各地的俊杰才子,他们很多人对礼节并不熟悉。
“众卿平身。” 伴随着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刘辩缓缓走下陛阶。
他的这一动作,严格依照宫廷礼仪而论,实则已然有些失礼了。
但刘辩就是对这些繁琐的礼节喜欢不起来,总觉得它们犹如绳索一般束缚了人的手脚,令人无法自在随心地行事。
或许是后世那历经诸多变迁的生活经历对他产生了影响,在那个与如今全然不同的世界里,人们总是习惯于追求性价比,凡事讲究个简洁高效,故而对这些繁琐细致的礼仪工夫实在是难以心生喜爱。
然而,不喜欢归不喜欢,私下里或许尚可抛开这些繁文缛节,但一旦涉及到此类类似正式的场合,就不得不各退一步了。
毕竟,在这宫廷之中,礼仪规范乃是维护秩序、彰显皇家威严的重要手段,即便心中有所抵触,亦不能全然不顾。
虽说刘辩的动作稍显逾矩,但这般举动若是放在周朝天子所处的时代,却算不得什么太过要紧之事。
毕竟那个时候,天子与诸侯之间的关系,实则并未如今这般有着天壤之别的巨大鸿沟
封建封建,在分封各国的土地之上,诸侯在自己的封国内便形同君王一般,即便天子,亦不可随意强抢其封地与权力,彼此间的礼仪规范相对而言没有那么严苛。
于是,在众人惊讶诧异的眼神中,刘辩径直走到蔡邕的身旁,而后停下脚步,朝着门外卢植离去的方向,深深鞠了一躬,拜礼道:“请卢师入席!”
姿态庄重而诚挚。
众人这才明白,为什么要搞这个燕礼,原来